焦躁、狂戾的情绪，从看台蔓延到场边，再侵蚀到场上，最后浮现在队长的脸上。这是一场传染病。
公众总是对的吗？公众在很多场景下，是乌合之众。公众太容易被情绪所左右、被周边环境的狂躁所影响。乌合之众，是没有理性，也不会听从理性的。所以面对这样的环境，不论有理无理，去和乌合之众讲理，结果只会输得一塌糊涂。
如果读过勒庞一百多年的那本小书，就应该知道，在万目睽睽之下，他做出任何反应，便已经输了。
一个月前，队友们的投票，让他成为了新队长。格拉尼特·扎卡，不会想到，他会这样的下场。
深秋周日傍晚，的主场实际上座率并不高，但5万多主队球迷，却用最大的掌声，讥嘲被替换下场的队长，他还能清晰地听到各种嘘声。
扎卡忿忿。比赛踢得散漫无章，两球领先，在突破，被VAR遥控改判为点球，扳回一分后，主导权都落入到了客队手中。下半场开始没多久，水晶宫慢速简单的反击进攻，追平比分。在米利沃耶维奇上半场打进个人对阿森纳第5个进球后，主队就进入了惊慌失措、进退失据的状况。对改变场上格局的做法，便是换下队长，再不断增加前锋。
扎卡在万人所指中下场。他愤恨，他不平。他步履缓慢，高举两手抗议，他拢耳挑衅那些嘲讽掌声和嘘声。他嘴中蹦出的是“fxxx off”的还击。
他下意识地和替换他的18岁少年萨卡击掌，眼光旁顾地和埃梅里击掌——队长和主教练的手掌根本就没碰到一块。扎卡当然不认同主教练这种似乎是屈从主场呼声的决定，他的眼神已经不可能和主教练交汇一起。
他最极端的行动，是走过埃梅里身边后，立即脱下阿森纳球衣，动作简直像撕扯球衣一样。然后直接走向下场通道。
前一位阿森纳队长，在过去的夏天加盟其他球队后，有过一段更换球衣的视频，遭致一片怒骂。现任队长，对这身球衣的不满，不输于前任。
这一幕或许会是这个赛季前半段的缩影。“他错了”，这是埃梅里赛后的评价。那么队长袖标是否就会从此被摘下，主教练又开始回避话题，说他得和扎卡谈话，然后还得和俱乐部沟通。
这种工作流程没错，但乌合之众不会听从理性的讲述。FansTV会继续放大球迷的詈骂。埃梅里还在强调说现在要保持冷静。然而队长不应该对主教练负责？主教练不应该对一队事务负责？队长袖标该交给谁、队长该承担怎样的场上场下职责，是不是应该主教练交代？
队长肯定错了。主教练错没错？队长错了，袖标当然得摘下。主教练错了呢？主教练一错再错呢？
埃梅里赛后不断重复工作压力、对球迷的责任，他甚至连挑战VAR的抱怨篇幅，都被队长这个话题给分散。这场比赛在伦敦斯托利公园负责VAR的，是一位澳大利亚裁判，贾尔德·吉列，因为他从2017年就开始操作VAR，经验丰富。上半场扎哈的禁区内突破，主裁直接判扎哈假摔，吉列进行了纠正，黄牌收回，点球成立。然而82分钟帕帕的进球被VAR驳回，指向之前钱伯斯进攻犯规，就让问题更加复杂。埃梅里赛后说阿特金森真应该去场边核对一下VAR监视器，然而阿特金森显然觉得没这必要。
VAR对比赛的影响以及干扰、队长的表现，以及刚开赛两个进球过程中，佩佩定位球的能力，产生了太多分散注意力的作用。这又是一场过程较比分更糟糕的比赛，早早的两个进球之后，阿森纳上半场控球、传球次数都不如客队。全场真正领先的，是在犯规次数上。你根本看不懂阿森纳的战术是什么，4231的进攻，肯定要突出两条边路的能力，蒂尔尼在左路攻势逼人，但钱伯斯在右路，完全不是扎哈的对手，进攻上上半场3次传球，全部荒腔走板。
扎哈显然要在这场比赛证明自己。阿森纳不愿意接受水晶宫给他8000万英镑的标价，佩佩是他国家队队友，运动战中单点的表现，扎哈嬴了佩佩。这本是比赛赛前的主要隐线，只是比赛故事内容太多，多少被人忽略。
水晶宫并没有前场的高压紧逼，霍奇森的战术，是老实低调的慢速反击，充分发挥扎哈个人盘带突破的能力，埃梅里没有任何应对之术。本队的进攻，从防线到中场的转化，传导慢，再向前，根本没有威胁球的输送。支离破碎、混沌模糊，较上赛季大有不如。
所有人的评价，都是重金投入后，本季10轮表现，远不如上季。埃梅里是被雇佣来解决温格留下一些问题的，结果这些问题被继续放大。脆弱、焦躁和太多个人化的尝试，意味着整体性的持续下滑。从肌体到心理，这支球队一如既往的脆弱，哪怕他们从来不缺乏才华。
队长被换下场，队长的表现，倒未必比之前的比赛更糟糕，但主教练想要扭转局面，显然不相信他的队长能达到这样的要求。队长下场时，球场数千人在呼喊厄齐尔的名字。厄齐尔一身便装，坐在看台上，他连比赛名单都没进，这显然不是也不是新闻。
据说小克伦克在现场观看了这场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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