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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金世界的喊海人,江苏省徐州煤矿作家(五):文学评论家

喊海,是一项传统的民间活动。人们面对广袤无垠的大海大声呼喊,比谁喊得高、喊得响,喊出苦闷,喊出欢乐……徐矿作家群也是喊海人,他们面对乌金滚滚的煤海,用文学作品发出彻心的呼喊,喊出对崇高的礼赞、喊出对丑恶的鞭笞,喊出对未来的憧憬。有人说此文是为徐矿喊海人树碑立传,对此我不持异议。因为他们的文学成就和精神情操面对“树碑立传”这个四个字,毫无愧色。

——题记

五、文学评论家

袁庆南

袁庆南,文学评论家,中国煤矿作协理事、江苏科普作协会员。他外有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之风,内有睿智大度、通达节制之品。是一位不卑不亢、以文会友、周而不比的谦谦君子。

袁庆南是江阴人,1941年出生。1958年,袁庆南就读于地处徐州贾汪的江苏矿专大专矿山机电专业。学生期间是校学生会的文娱部长,毕业后留校任教。全校各次文艺晚会总策划、总导演的是他;代表学校参加徐州市普通话朗诵比赛并获奖的是他;全校气势磅礴的《黄河大合唱》的组织统筹及朗诵的是他;为一千多名师生演讲《红岩》故事引起强烈反响的是他;在话剧《年青一代》中扮演萧继业的是他;在校园专栏上绘制《毛主席去安源》画像的是他;学校广播站的采访、写稿、编辑、播音直到一般维修“一条龙全活儿”的还是他……作为教师,他教过水力学、流体力学、流体机械、采矿概论、采矿机械等课程,还教过音乐、体育。哪行需要,就干哪行,行行干得出色。

四十多年来,他发表文学、文艺、文史、科普文学作品二百余万字,编纂出版了《环境的奥秘》《火凤凰》《情系军魂》等文学著作6部。他不但本人文学创作很有建树,在培养文学作者队伍方面的成就更为突出,因此他有“文坛伯乐”之美称,深得徐矿作家们的敬重。

上个世纪70年代初期,他在徐州矿务局宣传处负责全局职工文学创作工作,筹备召开了徐矿文学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有近两百多人参加的徐州矿务局职工文学创作工作会议,初步形成徐矿的职工文学创作队伍。

1979年5月1日,因“文革”停办的《徐州矿工报》复刊,袁庆南出任副刊部主任。他在这个岗位上发现和培养了包括后来成为全国著名作家的周梅森,成为江苏师范大学教授的赵明奇;后来屡获全煤文学大奖的翟永刚、李其珠、栾晓明、刘欣;后担任徐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的耿家强、刘玉龙;后获得中国电视金鹰奖的电视导演郑子等一批富有才华的文学作者。他们的处女作大多是经袁庆南之手在《徐州矿工报》副刊上发表的。

为培养徐矿的文学作者,袁庆南真是全身心地付出;作者要出书,他就带着作者去出版社修改稿件;作者来报社送稿改稿来不及返矿,他就带回家吃饭畅谈;作者与单位领导有矛盾,他去协调;作者与家庭有纠纷,他去排解;作者要调动工作,他帮助去联系;作者需分配住房,他去找领导争取,作者需要外出培训,他去联系安排……

当时还在韩桥矿当工人的周梅森,带着厚厚一叠小说原稿去见袁庆南。袁庆南一字不漏地仔细读完,发现年轻的周梅森有很大的创作潜力。便和市文化局李瑞林先生专程赶到韩桥煤矿,白天黑夜地帮助周梅森分析题材,讨论人物,花了十多天硬“看”着周梅森写出并在《江苏文艺》上发表了短篇小说《老书记的西凤酒》,使其由此走上文坛。

当时还在庞庄矿当工人的翟永刚,正在写一部长篇小说,但工作忙业余时间不够用,心里很着急,跑到报社找袁庆南诉说。袁庆南一听,比翟永刚还着急。但他知道仅凭己之力难以解决这个问题,硬是请局党委副书记李松亭同志出面到矿上去协调,终于改善了翟永刚的创作环境——由矿上出资住进局招待所脱产搞创作。

以文笔辛辣著称的李其珠,在1979年写出短篇小说《他屈服了吗》,描写一位当年面对日本鬼子刺刀都昂头挺胸绝不屈服的老矿工,却因分房问题而被迫向房管科长下跪的故事。当时,有人认为这篇稿子有损于领导干部的形象不宜发表,袁庆南力排众议,在总编姜启华的支持下于《徐州矿工报》副刊发表,产生相当大的影响,那天的报纸人们争相传阅。

1984年,中国作协与中国煤矿文联联合举办首届中国煤矿文学乌金奖评选。作为徐矿文学创作的重要组织者,袁庆南精心推荐了翟永刚的中篇小说《天寒地热》、栾晓明的短篇小说《水往低处流》、黄志和的散文《放芦叶船儿》、田圣德的散文《东山玫瑰红》、刘欣的诗歌《奔流之歌》、张学文的曲艺作品《清心酒》、耿家强的小说《功臣》这7篇作品参加评选。结果满堂红,7篇作品全部获奖!这样骄人的成绩,全国煤矿系统唯独徐矿一家。袁庆南为培养文学作者所付出的心血得到了回报。

1995年沙凡在《徐州矿工报》上开设了《每周一星》的栏目,专事报道获得省部级以上文学艺术体育奖项的徐矿职工。沙凡采访徐矿作家时,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沙总,你最应该写的是文坛伯乐袁庆南老师,他才是徐矿文学界最明亮的一颗星啊。”

就在徐州矿务局文学创作队伍基本形成并日趋成熟之际,袁庆南没有陶醉于人们的感激和赞美,又进入了科普文史创作的新天地,培养出黄志和、丁克明、杜长明、陈卫春、陈正科、王新民、梁琤琛、章强等屡获部、省、市奖项的科普作者和文史作者。先后在副刊上发表了《徐州的经纬度究竟是多少》《把颠倒了的沙岩关系再颠倒过来》《辞海“煤”字释词的失当》《湖西“肃托”案》等一批在全国、省、市文史界引起轰动的独家稿件。

袁庆南本人撰写发表科普文学作品涉及煤矿、环保、科技、自然、生活、健康等多个领域,多次获省部级科普作品奖。他主编的全国第一本煤矿知识小品集《煤海探秘》被评为全国煤炭系统科普图书二等奖。他撰写的《胡恩變与徐郡矿务(1一15)》和《徐州煤矿近代开采起始日考订追记》,准确考证出1882年10月5日为徐州煤矿开采日,具有重大历史价值,这是他对徐矿的一大贡献。其文史作品观点独到、史料丰实、新闻性强。如,与易中天教授商讨的《茶是从外国传入的吗?》、发表于《南昌晚报》的《音乐指挥棒诞生在中国》、被世界彭氏宗亲会会刊头条转登的《关于弘扬彭祖长寿文化的思考》等,都产生了较大的社会影响。

袁庆南带领《徐州矿工报》副刊部丛云姣、耿加强、赵玉银三位编辑,尊重煤矿工人的劳动、理解煤矿工人的价值、歌颂煤矿工人的高尚、展示煤矿工人的才华,力求多发精品稿件、独家稿件,使副刊达到全国煤矿报界一流水平,先后被省记协和中煤记协评为先进副刊。

袁庆南与沙凡是20世纪70年代初在徐矿文艺宣传队相识的,当时袁庆南是编导组组长,沙凡是演员。几十年来,两人又在徐州矿工报社、徐矿新闻中心成为同事,关系密切。2008年,沙凡兼任徐矿文学期刊《热流》主编,聘请已正式退休的袁庆南担任《热流》的特约编审。在这期间,袁庆南精编精选、严谨依然;辅导作者、热情依然;不计酬劳、奉献依然;撰写评论、精彩依然。

就在沙凡撰写此文时,袁庆南谦虚地说:“要比起王景陶、赵玉银等文学评论家,我的评论著作要相对少得多。”沙凡说:“你几十年如一日为徐矿培养辅导了那么多业余作者,孜孜不倦地点拨他们、指导他们、鼓励他们,在这过程中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精准的文学评论,你的文学评论不仅写在纸上,还写在矿山作家的心灵上,你是当之无愧的文学评论家。”

杨刚良是徐矿作家群的重要成员之一,长期以来一直得到袁庆南的培养指导。焦化厂在改制过程中发生罢工事件之后,杨刚良感触良多,想以此为题材写成小说,但究竟是现在就写还是等自己退休之后再写,有些犹豫。袁庆南热情地鼓励他抓住机遇直面现实。杨刚良终于写出了中篇小说《白乌鸦》,发表之后好评如潮,产生很大的影响。袁庆南为他写出了评论文章:“刚良有关国有企业改革改制题材小说贴近社会、融入生活、揭露矛盾、针砭时弊,从而引起读者广泛关注。刚良何以能以一腔真情去直面现实的呢?我以为是因为爱!已年近六旬的刚良,周身流淌着有情有义徐州人的血液,丰富的生活阅历,不仅使他体验过农民、工人、职员、干部等各种人的生活,使他爱祖国、爱家乡、爱企业、爱与之一起奋斗的职工。正如印度作家泰戈尔所说,爱能在平凡的事物里发现不平凡。因而刚良的小说具有人文关怀、社会理想,敬畏生命的不平凡呈现。”

徐矿文学评论家王景陶2018年出版文学评论集《探文思艺录》。王景陶凭借自身的影响,完全可以在全国、全省请到知名度更高、影响力更大的权威人士为自己的著作赐序。然而,王景陶敬仰袁庆南的人品、学识、修养,感恩袁庆南多年对自己的扶持,佩服袁庆南在徐矿读者作者中的影响。因而真诚邀请袁庆南为自己写序。袁庆南在《探文思艺录》的序言中写道:“景陶之为人诚朴仁善,温和敦厚,儒雅自谦,真君子也。景陶为文自出机杼,辞约旨永,知博理深,乃佳作也。景陶作评,夸而有节,摘瑕中的;景陶作论拆薪破理,精微朗畅。景陶实是腹有诗书,笔生妍花,文学评论自成一家,独显一家风骨,不愧为徐州文苑评论万花中奇葩。”

2008年沙凡出版了报告文学集《完美人生》,袁庆南为沙凡写了评论文章:“当下,报告文学作品以歌颂企业建设成就、宣传劳模先进事迹为内容的偏多。而沙凡的报告文学作品视角很独特,少有意识形态功利色彩,另辟蹊径为读者打开了一扇解读矿工精神文化生活之窗,折射出企业文化发展的重要成果。沙凡的报告文学细节丰富生动,语言清新流暢、机智幽默,尤其写人物是他的强项,三言两语就能把人物的形象气质、思维定势刻画得准确如是、入木三分,有写谁像谁的赞誉,有较高的文化含量和思想价值,是真实的、艺术的、文学的报告。”

荀子说:“先义后利者荣,先利后义者辱。”几十年来,袁庆南为徐矿的文学、新闻、科普事业确实是做到大仁大义,各项荣誉也随之而至。他不仅担任中国煤矿文学创作研究会委员、煤炭部《当代矿工》编委、徐州市作协理事、徐州市杂文学会副会长、徐州市科普作协副会长、徐州市企业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徐矿台属联谊会会长等20多个社会职务,还被选为徐州市人大代表、徐矿优秀共产党员、江苏省企业报和徐州市优秀新闻工作者。

2011年10月,袁庆南老师七十大寿。沙凡、王景陶、赵玉银、翟永刚、李其珠、栾晓明、杨刚良、杜长明、余伟、吴亚旭、丛云娇、孟宪玲等徐矿作家在徐州友谊宾馆为他祝寿。大家真诚而恭敬地向袁老师献上一束吐香绽放的鲜花,敬上一杯醇香悠远的美酒,庆贺“文坛伯乐”寿辰。袁庆南十分高兴,举杯畅饮,当场吟诗一首,释放文学情怀、感谢众位文友。

2019年3月18日,徐矿作家们聚会小酌,已年近八十“文坛伯乐”袁庆南居坐首位,谈笑风生、精神矍铄。人们祝愿他健康长寿。

王景陶

王景陶,字菊人,文学评论家、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

王景陶1944年7月出生,江苏铜山人,曾是徐州马庄煤矿工人。他40年来坚守本土、寄情本土、服务本土,已为200多位徐州作家撰写五百余篇计百万字的文学评论。他2018年出版的《探文思艺录一王景陶评徐州作家作品选》乃此类作品的精粹集成。此书不仅具有促进徐州文学事业发展的学术价值,还有纪录徐州文学事业发展历程的史料价值。徐州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徐州市文联党组书记、主席王雪春亲自为此书作序。此书现已被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中国传媒大学、复旦大学、中国矿业大学、江苏师范大学等高校以及上海市、南京市、成都市、苏州市、徐州市的图书馆收藏,其手稿被徐州市档案馆收藏。由此可见王景陶这本著作的影响之大。

王景陶从3岁起由外祖父母抚养长大。他的外祖父韩范山老先生是位饱学之士、著名书画家、曾任徐州市政协常委。王景陶的名景陶、字菊人都是他给起的-----寓意是期望外孙景仰著名诗人陶渊明,既要像陶翁那样的淡泊宁静,如菊隐逸,又要像陶翁那样文载史册、如菊绽放。王景陶谨尊祖命,他的文学评论系列著作《菊放人品》《菊笑人生》《菊香人雅》的书名均由菊和人组合而成,可见其心。菊花世界绚丽多姿,红色的热情奔放、黄色的雍容华贵、白色的淡妆素裹、绿色的生机盎然,混色的骨格清奇。但王景陶唯独对墨菊情有独钟。墨菊色泽如墨,黑里透红,红中透紫,质朴无华、端庄稳重、醇厚如酒。王景陶看到墨菊的黑色之美就想起了煤炭的乌金之美,就想起自己在采煤工作面上摸爬滚打的艰苦岁月。因此,“墨菊情结”在王景陶文学生涯中打上深深的煤矿印记,成为徐州煤矿文学创作活动有影响的重要人物。

早在1978年,当时才二十岁左右的徐矿作家郑子在贾汪办起了“春笋文学社”,王景陶应邀担任顾问,每月去贾汪为“春笋”们讲辅导课。几十年之后,稚嫩的“春笋”已长成翠绿的竹海。郑子已成长为成果颇丰的中国作协会员、影视导演、中国微电影艺术事业的核心人物。

王景陶知识渊博。他饱读诗书为文学评论打下扎实基础。他外祖父家中有很多《山海经》《世俗新语》《剪灯夜话》《三言两拍》等线装本藏书。在如此家境熏陶下,王景陶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传统理念的笃行者。如果一天无书可读,就会六神无主、茶饭不思。现已年逾古稀,无论走哪身边都带一本书,如同烟民出门必带烟。他视书如命,常有“书痴之壮举”:早在上高中时,生活拮据的他“挪用”了3天的生活费,8毛线,买了一本《唐诗三百首》和一本《宋词一百首》。为了填补8毛钱的亏空,他三天不吃饭,光喝清水坚持上课,夜间饿极了,就捧起这两本书看。第3天晚上,王景陶依然喝了一肚子开水,去教室上晚自习。发现他课桌上有一位同学省给他吃的一卷烙馍,饿极了的王景陶感动得一边流眼泪一边狼吞虎咽地把烙馍吃了。在农村插队时因家庭成份被骂为地主羔子,境况窘迫,三九寒天还穿着夹衣干活。三户善良的农民,你家凑点棉花他家凑点布,给他做了一件棉袄御寒。他穿着新棉袄去集市买赖以度日的地瓜干,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见王景陶像是知青,偷偷拿一套“禁书”要卖给王景陶,王景陶一见是游国恩主编的《中国文学史》,两眼直放光,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呀!忙问要多少钱?姑娘说只要一块多钱够买一斤棉花能做一件棉衣就行。可王景陶带的钱已经都买了地瓜干,翻遍全身只剩下9分钱。可他实在是太想要这套《中国文学史》了,情急之下对姑娘说:“你卖书不就是要做棉袄吗?给你件现成的。”说着就脱下身上的新棉袄给姑娘穿上,捧着那套《中国文学史》赶紧走了。五十多年后的今天,王景陶感慨地说,对他从事文学评论影响最大的两本书,一本是用棉袄换来的《中国文学史》,还有一本是文革时期在垃圾堆里捡来的前苏联作家帕乌斯托夫斯基的《金蔷薇》。

凭借深厚的知识基础和刻苦的自学精神,他在1984年全省第一批通过自学考试,获得大专文凭。随之被集团公司从马庄矿调徐州能源工业学校当教师。在三尺讲台上,他的文学才华有了更广阔的发挥空间,评上高级讲师。中国矿大、江苏师大、财经学院、徐州高师等各家高校争着聘他去主讲写作、大学语文、文学概论、中国现当代文学等课程。秀才不怕衣衫破,就怕肚里没有货,王景陶满腹经纶,课讲得特别棒,张口就是满堂彩。每逢他讲课,教室里满座还要加凳子,来晚的只有“站票”。有一次他讲余光中的《乡愁》,没有就课讲课,而是在黑板上一气写下十多首思乡诗词,有杜甫、艾青、俞平伯、普希金、泰戈尔、流沙河、洛夫的,最后一首是他自己的《裸体的小伙伴》,古今中外、对比分析,学生都听迷了。人们夸他学富五车,他谦虚不失幽默地说:“车是婴儿车。”

王景陶重视阅读。他深知,文学评论首个重要环节就是阅读作品,阅读是获得评论权的最主要依据。只有反复阅读才会透彻理解被评作品的整体结构、人物个性、历史背景、行业特质,才能一语中的。有一次他去成都看望儿子,徐矿作家李其珠将中篇小说《嘟嘟的呼号》书稿寄到成都,请王景陶撰写评论。可儿子家里人多不太安静,影响他的阅读写作。他就每天早饭后,乘一个多小时的车,到他儿子的另一处空房去捧卷阅读思考,中午吃一点带来的干粮,很晚才回家,如此连续数日将小说稿读了3遍,写出了近万字的评论。可见他对阅读的重视。

王景陶洞悉作者。作品是作家的精神产物,文学评论不仅评作品,更要评作者。王景陶在动笔写评论之前,先了解作者创作动机、心理路程、个性特点、价值取向等,在准确评价作者的基础上评论作品。如中篇小说《嘟嘟的呼号》的作者李其珠和长篇小说《大爆临界》作者杨刚良两人年龄相仿,同是批判现实主义的创作风格,同是江苏省紫金山文学奖的获得者,但王景陶独具慧眼对这两位作家做出不同但精准的评价。他评价李其珠:“其珠颇具文学天赋,少年时便名满家乡,可谓少年自负凌云笔。随着生活的磨难,阅历的加深,思维的成熟,他少了几分狂傲,多了些智慧,但其骨子里的“自负”却是他创作的催化剂,他冷幽默性格也造就了他作品的总体特征。”他评价杨刚良:“为人正直、善良,待人宽厚,有一副侠义心肠,嫉恶如仇却又热情有礼,儒雅的风度下藏着一腔热血。同时他又善于把自己的激情放在理性的模子里浇铸,使自己的作品起于形象归于思想,从而赋予深刻的现实意义。”

王景陶治学严谨。他在评论中常常会引用一些名人名言,以此增强文章的说服力和的文化含量。他博闻强记,大脑中名人名言的储存相当丰富。但他治学严谨,每次引用都要先阅读原文理解含义,再根据评论文章的中心思想以及上下文的具体语境来选择使用,力求精当准确。他为沙凡的长篇报告文学《五彩石》写评论,想引用郎吉弩斯《论崇高》中关于崇高的五个来源,但王景陶只记得其中的两点。他三次到徐州图书馆查阅都未果。后来他去上海儿子家探亲,心里还惦念此事,又两次去上海图书馆在卷帙浩繁的资料里苦苦查寻,终于查到郎吉弩斯的《论崇高》原作译本,摘录下崇高的五个来源引用到评论文章中去。虽然只是短短的几行字,但加大了文章的知识含量,拓展了文章的文化视野,增强了文章的审美品位,让读者深层次理解了《五彩石》的主人公们崇高的事业、崇高的精神、崇高的人格。

王景陶文笔漂亮。文学评论不同于思想评论、新闻评论等其他类型的议论文,应有一定的文学色彩。王景的评论文章不但思想深刻、观点准确、逻辑严密,而且文笔瑰丽,隽永优美、绚丽飘逸、清新流畅。他评论王建的散文集《走过最遥远的风景》:“王建更善于化大为小,笼宇宙万物于一心之中,那从天倾泻而下、滔滔不绝的万里黄河水被他轻松地装进一把小小的壶中,而且装得那么彻底、那么利落,那偌大的平遥古城也被他浓缩成一个长寿龟,而恣意挥洒指点。”评论李继玲的散文集《玫瑰往事》:“无论忆人还是恋物,或眷情顾事,她都在絮语漫谈中蝴蝶般展示舞姿,都在浅唱轻吟中伴奏轻妙的小夜曲,都像丹青高手般信笔挥洒变为佳作。”评论高翔的中篇小说《姥娘村纪事》:“让情节的发展和人物的表现冷暖搭配,有时似瀑布飞泻的巨响、有时似林泉叮咚的琴韵,在荒荒岫云、寥寥长风的苍莽情味后,突显风帘翠幕、烟柳画桥的优美境遇。”相比之下,有的文学评论家的文章用专业术语堆砌而成,貌似很深奥、很学术,其实晦涩难懂,读者看了一头雾水、不知所云。读王景陶的评论文章则是一种审美的享受,是一种文学的示范。

王景陶品行仁义。虽然是满腹经纶的大才子,但为人低调,甚至有些“夫子”的谨小慎微。是王景陶愚钝吗?绝对不是!文学是人学。那么多古今中外文学作品中际遇各异的人物命运,他都分析得头头是道、准确到位,说明他是思想深刻、熟稔世事、大格局、高智商的人。可他为什么如此低调平和、甘受清贫、耐得寂寞呢?客观分析,王景陶是解放前出生的人,改革开放之前的政治环境和艰苦生活在他内心深处留下拭抹不去的阴影,小心谨慎、平安度日是他追求的理想状况。再者,他从小就接受传统文化教育,礼义仁智信是他的行为准则,一切有悖此准则的人和事他虽然看得很清楚,但知道自己无力改变这一切,抗争也是徒劳,只有以沉默表示不屑。他只求宽厚待人、以文交友,力图在文学的世界里将自己的人生价值提升到最高点。因此,人们给他封了个与“大才子”并列的雅号----“大好人”。

2006年春节刚过,王景陶下腹部和腰部疼痛不止,小便不畅。到医院检查,怀疑是前列腺癌,建议立即转院治疗、刻不容缓。就在此时,文友栾晓明打来电话,称其出版小说集《血月》,请他写篇评论,并希望半个月能完稿。现在人们谈癌色变,更不用说自己被医生怀疑患癌,换一般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两腿发软,哪还顾得上别人的事啊!可王景陶为了文友、为了文学,硬撑着去徐矿《热流》编辑部从栾晓明手中取回《血月》,自己被怀疑患癌的事只字未提。回到家中,王景陶不顾家人的万分焦急,没有转院复查,而在家躺在床上用6天时间将《血月》全书看了两遍,因下腹部异常疼痛不能坐,打草稿时就俯在床上写,俯着写累了就仰着脸写,仰着写累了,就闭目思索,想好一段就站到桌边快速记下,这样俯俯仰仰、躺躺站站,想想写写,用5天时间写好一篇8000多字的评论文章《在沉默中爆发的精品》,让老伴儿连夜抄好,第二天如约交到栾晓明手中。交稿的当天下午,王景陶累得几乎虚脱,家人忙把他送到徐州中心医院检查,所幸最后确诊是前列腺增生并突发炎症,腰肌重度劳损,排除了癌症,住院治疗15天。不是癌症万幸万幸。但王景陶却是顶着“疑似癌症患者”的巨大精神压力,忍着强烈的肉体痛完成栾晓明的评论。栾晓明直到去世也不知道这事的真实情况。他现在要是能够知道,会感动得从他那狭小的木质住宅里跑出来向王景陶作揖拜谢!

鉴于王景陶为为徐州市、徐矿的文学创作做出的突出贡献,2004年4月20日徐州市文联、作协在天能集团举办了 “王景陶文学创作报告会”,800多人出席了会议。王景陶在会上作了题为《张开理想的双翼 翱翔于文学天际----我的文学创作之路》的精彩报告。专为一位作家召开文学创作报告会,这在徐州文坛前无先例。相隔15年之后,徐州市作协于 2019年6月15日又举办了“王景陶文学评论作品研讨会”。专为一位文学评论家举办作品研讨会,这在徐州文坛也前无先例。此次研讨会的有关报道已被新通社新闻、凤凰新闻、百度、搜狐新闻、澎湃、中国黄淮网、今日头条、华人智库、东方新闻等十大网站转载,有4万人点阅,影响遍及海内外。王景陶,值了。

赵玉银

赵玉银是文学评论家,也是散文作家、杂文作家,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他长期从事教育、新闻工作,曾在《徐州矿工报》副刊部担任编辑多年。他已有文学评论集《余音读思》《河边徜徉》、散文杂文集《杂坛漫步》《山麓流连》等4部文学著作出版,可谓天道酬勤。

赵玉银的老师徐新民老先生在《山麓流连》序言中写道:“玉银在中学时代就品学兼优。他在学习语文方面所表现出来的兴趣、灵性和潜能,更是卓尔不群。我常常将他的作文在班上宣读展示。私下以为,日后他定会走上文学之路。果然,1965年,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南京大学中文系。读玉银的文集,给我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便是:追求完美的人品和文品。”

赵玉银的杂文充分展示出他洞察世事的观察能力和文笔精妙的写作能力。人们形容他的杂文是用真善美编织了一条长鞭,响亮地抽下去,鞭所到处,让假恶丑暴露无遗,具有剑胆侠气。徐新民老先生也说赵玉银的杂文贬斥了当今社会广大群众深恶痛绝而久治难愈的腐败顽症,表现了一个‘匹夫’、‘俗子’的忧患意识和责任感。

赵玉银接触生活面广,阅读经典多,为他的文学评论打下良好的基础。他评文论诗风格朴实、观点准确、分析恰当,在娓娓的叙述中阐释自己的观点,读来让人感到自然、亲切,得到启迪。他除了为国内知名作家、杂文家刘征、邵燕祥、张华、宋志坚、金石、王向东、邹人煜、傅书松、张成珠、孙敦修、邹传礼等人的文集或作品写过评论文章外,更多的是为多位徐矿作家撰写序言、跋、评论,被评者对赵玉银自然存有一份敬慕和感激。

应该说,文学评论是一项又累又难的工作。首先,不管长与短、好与差,总得将所评作品从头至尾通读一遍,单篇还好说,要是长篇或文集,那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可想而知了。这可谓“累”。其次,要在所评作品中找准评论点,既肯定作品的社会意义、文学价值和精彩段落,还要指出作品需要提升的空间在何处,评论语言必须细细体味、苦心推敲,力求准确地捧出珠玑、筛出瑕疵。这可谓“难”。

事实证明,赵玉银愿受其累、乐解其难。当今文坛上能像赵玉银这样利用业余时间、私人空间撰写评论文章,热心扶持文学作者的人已属稀缺资源。他却谦虚地认为:在比我高的人面前,要视自己为人;在比我低的人面前,要视别人为人。为别人作评也能拓展自己的视野,提升自己的修养。正所谓“送人玫瑰,手有余香”。

徐矿作家杨刚良现已是紫金山文学大奖的获得者,很有名气。殊不知,他1985年在报纸上发表第一篇小说《说媒》,赵玉银就发表了《不着一字尽得风流——评小说 说媒 》的评论。无巧不成书。赵玉银在刚良发表小说的同一天的报纸上也发表一篇作品。在浏览自己作品时看到刚良的小说,当时他并不知道杨刚良是何方神圣,只是觉得小说作者文字感觉不错,是个可造之才,便有感而发写下评论并发表。第一次发表小说就有人写评论,这对初涉文坛的文学青年杨刚良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差点乐晕过去。刚良查询得知为他写评论的人叫赵玉银。两人因此而相识并逐渐相知,成为要好的朋友。从这件事可以看出赵玉银的人品,他为文学作者写评论毫无功利之心,纯粹就是为了文学、为了文友。

张成珠先生是造诣精深的著名散文家。中国散文学会会长林非主编的《中国当代散文大系》,收入近百年来中国著名散文家的代表作,张成珠有4篇辑入其中。《中国杂文鉴赏辞典》《中国随笔小品鉴赏辞典》《名人笔下的灵性文字》等辞书和文集都收入张成珠的作品。因此,在赵玉银心目中,张成珠先生是徐州最优秀的散文家,没有之一。因而曾在《杂文报》《杂文界》等期刊上发表评论张成珠作品的《散文的笔调 杂文的风骨》《赋理于形理随形现》等文章。其中有这样一段话:“(张成珠的作品)有诗的意境,有散文的情致,有杂文的言理,但三者并不游离,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融成有机整体。作者注意让形象说话,使杂文的深刻道理附丽于生动的形象。让读者在‘物我感应’的神交和‘物我交融’的境界中思而得之,感悟客观事物固有的真谛。”这段精彩的评论作为经典被收进《中国杂文鉴赏辞典》。张成珠出版的《一览众山小----张成珠随笔选》一书时,将这段点评印在封页上,作为该书的核心推介语。

著名诗人刘征的讽刺诗在我国当代诗坛颇有影响,而刘征的杂文同样在我国杂坛引起了越来越广泛的注意。作为杂文家的刘征,同作为诗人的刘征一样,有着自己的艺术追求,在讽刺幽默中给人以艺术美的享受。赵玉银在陕西社科院的《喜剧世界》杂志发表题为《真诚之心 机敏之智——刘征杂文的讽刺幽默艺术》一文中评论道:“刘征杂文,形式多样,但他更擅长以寓言入杂文,从他讲的故事中(寓言也是讲故事),我们既可以看出作家的真诚之心,又可以看出作家的机敏之智,或者说,正是真诚和机敏,才成就了他杂文的讽刺幽默艺术。刘征杂文的讽刺幽默艺术之所以运用得成功,不仅在于他从真实的生活出发,还在于他在使用这种手法时有真诚的态度。讽刺和幽默,不是油滑,不是耍贫嘴、寻开心,更不是为博取一笑,有趣而已。这就要求作者在使用它时,态度要真诚严肃,力戒虚妄浮夸。鲁迅曾指出:“如果貌似讽刺的作品,而毫无善意,也毫无热情,只使读者觉得一切世事,一无足取,也一无可为,那就并非讽刺了。”

赵玉银不仅评论作品是精准到位。评论作者也是生动形象。他评论徐矿作家栾晓明时写道:“晓明给我的直观印象,三大:大块头,大酒量,大烟瘾。个子高且粗壮,走起路来不急不慢,很稳重的样子。衣着不算讲究,但也不邋里邋遢,很寻常。一般情况下,话不稠,甚至可归到沉默寡言者一类去。可一入文友酒场,他可就变了个人似的。烟是一支接着一支,也不管身旁的女士受得了受不了。酒呢,喝到兴头儿上,旷达而不羁的栾晓明,此时现出庐山真面目。小杯已觉不过瘾,于是换成大杯,呼张三,喝李四,举起来,与人一碰,脖子一仰,一滴不剩。话也随之多了起来,评头论足,狂言拉语。有人劝他稍稍节制点儿烟酒,他立马回敬过来:男子汉嘛,不吸烟,不喝酒,活着不如一条狗。真是高了,叫别人说什么好呢?他姑妄言之,大家也只好姑妄听之,于是付之一笑。别看晓明表面上粗粗拉拉,肚子里却藏有锦绣。这恐怕与他几十年不离不弃文学关系极大。”熟悉栾晓明的人看了这段评论都说:“写得真像。”徐矿作家沙凡出版长篇报告文学《五彩石》,他在评论中写道:“沙凡不仅是一位作家,也是一位具有深厚艺术修养的文艺工作者。他在徐矿工作了40年,年轻时有着多年的舞台艺术实践,尤其对朗诵、话剧有着较高的造诣,多次主持过省、市级的大型文艺晚会。走上领导岗位从事工会、党务、新闻工作,仍然是徐矿职工文艺事业的参与者、组织者、见证者。他本身就是一块耀眼的五彩石。”

赵玉银有一颗善良的心。善待朋友,乐于助人。那一年,文友杨刚良家中遭到很大的不幸,撕心裂肺的痛苦似乎将他推进万丈深渊。他深夜给非常敬重的赵玉银打电话诉说内心的绝望。赵玉银一句句深情的劝导,像一剂掰开揉碎的良药敷在刚良受伤的心灵上。刚良后撰文描绘当时的情景说:“那无形的电波,仿佛垂于悬崖的一根救命绳索,把我和赵玉银先生连在了一起,我紧紧地抓住绳索的这端,努力不使自己坠入深渊。我感觉到了来自绳子那端赵老师传递的力量。正是这股力量支撑着我,鼓舞着我,我才艰难地走到今天而没有倒下。”

赵玉银有一颗年轻的心。他平时走路都是腰板挺直,步履轻快,多年如此,很难看出年龄在他气质上留下的痕迹。他退休之后,被江苏师范大学科文学院聘去当班主任辅导员老师,一干就是十五年。大学生们把他当做一位大朋友,情感上有心结找他,课程上有难题找他,生活上有困难找他。他曾为孩子们出了三本散文集,名之曰“青春三部曲”——《青春的脚步》、《青春的旋律》、《青春的思絮》,还曾连续六年每年带出一个“省先进班集体”。近七八年来,他带的中文专业三本的孩子考研率比一本二本的还要高,为学院争了不少光。赵玉银都七十多岁了,学院还是不想放他回去颐养天年。学院很明白,这么优秀的老师上哪儿找去?

结束语

徐矿作家群面对煤海已经彻心呼喊了六十个春秋。他们喊出了徐州矿工在地球深处的伟岸形象;喊出了煤矿企业在搏战市场的劈波斩浪;喊出了壮美宏大的矿山文化;喊出了人民大众价值判断、思维方式、精神需求在改革开放中的深刻变化。在呼喊的过程中,徐矿作家的声音嘶哑过、身心疲惫过、思想困惑过。然而,他们没有动摇喊海的信心,没有稀释喊海的血性,没有降低喊海的分贝。因为,他们听到了呼喊的回声。这回声是文化的自觉、人性的回归;这回声是崇高的放歌、正义的喝彩;这回声是良知的警醒、贪腐的丧钟;这回声是企业的扶持、文坛的厚爱。当徐矿作家走上文学领奖台时,那份自豪不亚于影星走在奥斯卡红毯上。因为作家的人生价值得到彰显。正如尼采所说:“成为你自己。”

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煤海在奔腾。本文主人公有的已驾鹤仙去书写天堂之作,有的已是耄耋之年,有的已是古稀之年,有的已是花甲之年,但他们的夕阳红闪耀着“自奋蹄”的文学光辉,仍然在观察、仍然在思考、仍然在写作、仍然在面对煤海彻心呼喊。为人民、为社会、为矿山、为矿工而写作,是他们强大的精神支点。这个支点也许不能像阿基米德说的那样能撬起整个地球,但激励他们为文学奋斗一辈子——足够了。

【作者简介】

沙凡,1953年12月出生,江苏如皋人。研究馆员。报告文学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电视艺术节协会会员。全国德艺双馨电视艺术工作者、全国煤矿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出版长篇报告文学一部,报告文学集两部,曾获中国煤矿文学乌金奖、中煤作协“阳光”文学奖。曾在徐矿集团供职4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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