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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胜强:值得纪念的秀容历史名人】

根据1982年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辞海·地理分册·历史地理》中词条解释,“秀容”有三个解释:一是“古地区名,又名秀容川。相当于今山西西北部云中山、句注山迤西,桑干河、汾河上游和黄河东岸一带。分南北二部:北魏时尔朱氏世为北秀容酋长,所居梁郡城,故址在今朔县(今朔州市)北,周围三百里皆其封地。南秀容有城在今岚县南,相传为刘渊出生的地方”。二是“古县名,北魏永兴二年(公元410年)置。治所在今山西忻县(今忻州市)西北。明洪武初废入忻州”。三是“郡名,北魏永兴二年(公元410年)置,治所在秀容,辖境约当今山西忻县、原平县(今原平市)地。北齐废”。从上面三个解释来看,现在的山西忻州市在古代称为“秀容”  ,而且还一度分为南秀容、北秀容,可见当年为北方繁荣之地,后因战乱,盛景不复存在。

我写这篇文章,之所以想用“秀容”这个词语,是想彰显一下过去地名的文化味道,就如各地在古代都有古称一样,如长治古称上党,太原古称晋阳,临汾古称平阳,运城古称河东,大同古称平城。古称可以看出这个地区在古代的重要程度,且名字的由来可以综合表明这个地区的情况。

在秀容历史上,最让我感佩的有四个人物:公孙杵臼、程婴、元好问、徐继畬。如果要问我为什么写这四个人物,是因为这四个人物从政治、文学、科技等方面全面反映了秀容名人的人格魅力和杰出成就。公孙杵臼和程婴因为“赵氏孤儿”的故事而称为中国历史上的忠义代表,我称之为“忠义双子星”;金元文学因为有元好问这位文学大家而显得熠熠生辉;近代“开眼看世界的第一人”的荣耀当之无愧地应该属于徐继畬。现在就让我们一起走近他们,去感受他们荡气回肠的人生故事和卓越成就。

一、忠义双子星

关于忠义之士,想必大家一定会想到“士为知己者死”这个说法,也自然会联想到春秋时期四大刺客之一的豫让。豫让是春秋晋国智氏的家臣,公元前453年,晋国赵氏联合韩氏、魏氏在晋阳(今太原)打败智氏,智氏宗主智伯被杀,头颅被赵襄子做成酒器使用。豫让为报答智伯知遇之恩,他全身涂漆,剃光了胡须和眉毛,把自己彻底毁容,然后假扮乞丐乞讨,多次行刺赵襄子,最后自刎而死,留下了 “士为知己者死”的千古绝唱。

下面是关于我们山西忻州历史上的两位义士的一个故事,这两位义士可能已经湮没在历史中,但他们是山西精神的一个符号、一个代表、一张名片,我们不可忘记。他们就是山西历史上的忠义双子星——程婴和公孙杵臼。

故事要从春秋时期晋国晋灵公时说起,武臣屠岸贾与文臣赵盾不和,设计陷害赵盾,在晋灵公面前指责赵盾为奸臣。赵盾全家三百余口因此被满门抄斩,只有其子赵朔与公主得以幸免。后屠岸贾又假传晋灵公之命,迫使赵朔自杀。公主被囚禁于府内,生下一个儿子后托付于赵家门客程婴,也上吊自杀了。程婴将婴儿放在药箱里,负责看守的将军同情赵家,放走程婴与赵氏孤儿后也自杀了。

程婴带着婴儿投奔赵盾的门客和朋友公孙杵臼。这时候屠岸贾急着想斩草除根,为搜出孤儿,便假传晋灵公之命,要将全国半岁以下一个月以上的婴儿杀绝。程婴与公孙杵臼商议,决定献出自己的亲生儿子以保全赵家血脉。后来程婴便向屠岸贾告发公孙杵臼私藏赵氏孤儿,屠岸贾信以为真,便派人搜出婴儿,扔在地上,又刺了几剑,程婴见亲生儿子惨死,心如刀绞,却也没有办法。公孙杵臼大骂屠岸贾后,撞死在台阶上。屠岸贾总算把心事了了,便收程婴为门客,将其子程勃(实际是赵氏孤儿)当作义子,又取名屠成。十五年后,赵氏孤儿长大成人,程婴告诉了程勃实情。赵氏孤儿悲愤不已,决意报仇。此时,晋灵公已死,晋悼公在位,程勃将屠岸贾专权横行、残害忠良的事情禀明,晋悼公便命他捉拿屠岸贾并处死。赵家大仇得报,赵氏孤儿恢复本姓,被赐名赵武。后来,赵武在德高望重的晋大夫韩厥等人的努力下,为赵氏昭雪,平反了冤案,恢复了赵氏的封地。

程婴、公孙杵臼正是为报赵氏的知遇之恩,才在那场家与国的斗争中进行了生与死的抉择,表现了他们的侠肝义胆、凛然正气。他们分别承担了不同的角色:公孙杵臼慷慨赴死,程婴隐忍苟活。一生一死两种选择看似不同,实则都归于一个“忠”字和一个“义”字。正义终将战胜邪恶,他们为我们谱写了一曲“士为知己者死”的千古悲歌,这也是我们山西精神的一个最好范例。

【附录】《史记•赵世家》中相关记载:

晋景公之三年,大夫屠岸贾欲诛赵氏。初,赵盾在时,梦见叔带持要而哭,甚悲;已而笑,拊手且歌。盾卜之,兆绝而后好。赵史援占之,曰:“此梦甚恶,非君之身,乃君之子,然亦君之咎。至孙,赵将世益衰。”屠岸贾者,始有宠于灵公,及至于景公而贾为司寇,将作难,乃治灵公之贼以致赵盾,遍告诸将曰:“盾虽不知,犹为贼首。以臣弑君,子孙在朝,何以惩罪?请诛之。”韩厥曰:“灵公遇贼,赵盾在外,吾先君以为无罪,故不诛。今诸君将诛其后,是非先君之意而今妄诛。妄诛谓之乱。臣有大事而君不闻,是无君也。”屠岸贾不听。韩厥告赵朔趣亡。朔不肯,曰:“子必不绝赵祀,朔死不恨。”韩厥许诺,称疾不出。贾不请而擅与诸将攻赵氏于下宫,杀赵朔、赵同、赵括、赵婴齐,皆灭其族。

赵朔妻成公姊,有遗腹,走公宫匿。赵朔客曰公孙杵臼,杵臼谓朔友人程婴曰:“胡不死?”程婴曰:“朔之妇有遗腹,若幸而男,吾奉之;即女也,吾徐死耳。”居无何,而朔妇免身,生男。屠岸贾闻之,索于宫中。夫人置儿绔中,祝曰:“赵宗灭乎,若号;即不灭,若无声。”及索,儿竟无声。已脱,程婴谓公孙杵臼曰:“今一索不得,后必且复索之,柰何?”公孙杵臼曰:“立孤与死孰难?”程婴曰:“死易,立孤难耳。”公公孙杵臼曰:“赵氏先君遇子厚,子强为其难者,吾为其易者,请先死。”乃二人谋取他人婴儿负之,衣以文葆,匿山中。程婴出,谬谓诸将军曰:“婴不肖,不能立赵孤。谁能与我千金,吾告赵氏孤处。”诸将皆喜,许之,发师随程婴攻公孙杵臼。杵臼谬曰:“小人哉程婴!昔下宫之难不能死,与我谋匿赵氏孤儿,今又卖我。纵不能立,而忍卖之乎!”抱儿呼曰:“天乎天乎!赵氏孤儿何罪?请活之,独杀杵臼可也。”诸将不许,遂杀杵臼与孤儿。诸将以为赵氏孤儿良已死,皆喜。然赵氏真孤乃反在,程婴卒与俱匿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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