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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摄影成为塑造社会的锤子】 什么什么什么牌

Adam Broomberg 和 Oliver Chanarin是生活在伦敦和柏林的艺术家,他们走访前线英军,目睹了死亡和战争。作品倍受争议,常由一系列激进、抽象、独特的动作画面构成,批判了摄影现状以及当今的摄影概念面临的危机。他们的作品在欧洲引起广泛关注,曾获得2013德意志交易所摄影大奖。

是什么样的思考推动他们进行激进的项目,又是以什么形式将实践与教育结合?本期访谈, 翻译自德国当代摄影出版机构 Der Greif 对 Adam Broomberg 和 Oliver Chanarin 的访谈,分享两位艺术家的创作思考以及作为教授的教学理念。

艺术不是社会的一面镜子,而是塑造它的一把锤子。- 弗拉基米尔·马雅科夫斯基

提到 Adam Broomberg 和 Oliver Chanarin 这对艺术家组合,不得不提及他们的纪实摄影与视觉艺术创作:作品内容多将时事与战争、暴力、冲突、历史档案等联系,进行具有挑衅性地诠释,怀疑大众媒体图像的功用以及抨击政治体系。摄影于它们而言,不仅是表达创作的手法,更是一种实践的话语,图像在叙事的同时也在创造历史。Adam Broomberg 和 Oliver Chanarin 作为艺术家之外,还在德国汉堡德累斯顿造型艺术学院 Hochschule für bildende Künste及荷兰海牙皇家艺术学院 Koninklijke Academie van Beeldende Kunsten (KABK) 担任摄影系教授。在海牙皇家艺术学院,他们开设了一门 “摄影与社会(Photography Society)”的课程。

“摄影与社会(Photography Society)”计划将摄影作为一种实用的媒介。他们希望将“摄影与社会”定位为有助于对话和辩论的课程,建立一个能够批判与反思摄影学科的环境。摄影师并非一味顺从市场力量的角色。具备知识、技能与理解能力,通过跨学科研究,才能发挥摄影作为影响世界的方式的魅力。“教育”在这里也是作为他们“实践”的一环。不作为工具的相机

"传媒专业的学生一直被批评为逃避者, 只专注于专注于手段或过程,而不是"实质"。这些指责者无法回避"实质"的快速变化。如果一个人以固定、不变的观点对待自己的环境,即社会戏剧——对未感知的无趣的重复反应,就不可能生存。

—— 麦克卢汉《 媒介即按摩 》

Q: 能否结合你们的“摄影与社会”的课程解读麦克卢汉的这句话?

A:摄影正被技术改变。影像制作发行技术的自动化、基于M2M的视觉文化,以及业余摄影的全球化都与传统媒介的现代化相关。

对于一个社会来说,具备建立一套新的视觉话语并将其应用于日常生活的能力极为重要。

我们必须跟上视觉文化的转变速度,因此就需要重新思考(纪实)摄影的地位、目的以及社会影响等问题。我的研究主要就与摄影的性质以及意识形态、资本化制度对摄影实践的影响有关。 ©️Adam Broomberg Oliver Chanarin,《SPIRIT IS A BONE》,2013

Q: 你们的研究现在还是以纪实的方式进行?

A:是的。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并不是特别优秀的摄影师,但擅长说服人们让我们进一些通常无法进入的地方。比如我们到南非拍摄监狱、去古巴拍摄精神病院、去俄罗斯拍摄军事基地。如果我们不是以艺术家的身份,就不可能参观到那些地方。但后来我开始怀疑:我们在这些地方究竟在做什么?我们和拍摄对象之间的权力流动是怎么样的?对方在图像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而这种方式会创造的图像会让人产生什么样的偏见?拿起相机时,我们不只是拿起了一个工具,我们拿起的是与意识形态有关的东西。

Q: 为什么你们被这些充满挑战的环境所吸引,比如精神病院、监狱或军事基地?

A:那些地方就像是人类情感的实验室。例如古巴的精神病院可以作为当地政治,性别问题,经济学,历史的社会浓缩物。

我们关注社会以及社会是如何围绕某些特定的制度构建的,比如死亡、学校、婚姻和健康……

这些经历让我有了更为内在的审视,对摄影媒介进行更为概念性的思考。我们觉得不能再带着相机环游,而是思考相机作为工具创造图像的意义,去了解媒介的历史审视媒介本身。 ©️Adam Broomberg Oliver Chanarin,《War Primer 2》,MACK,2011.

在海牙不止教摄影

Q: 这门课程在教授摄影之外,还希望做到哪些?

A: 很多学生以及青年摄影师总是被“训练”而不是被“教育”,专业的摄影奖和摄影节极大地塑造了他们对所谓“好摄影”的理解。

图像只是作为一种意识形态不断复制现状的机制,拓展摄影的可能性和现实相关性变得越来越难。

因此,我们想要通过“摄影与社会”这门课去探讨摄影在视觉领域的位置。我们把摄影看作是一种实用的媒介,同时也在思考为什么摄影可以成为媒介。我们希望建立起一个可以跳脱摄影本身的框架,结合其他的文化进行批评与反思的空间。 ©️Adam Broomberg Oliver Chanarin,《People in Trouble Laughing Pushed to the Ground》,2011

Q: 能具体说一说你们的教学理念吗?你们希望招收到什么样的学生?

A: 首先,有必要去将摄影与其他学科结合起来,去拓展摄影本质的边界与实践策略。这也有助于提高摄影的影响力,同时对学生来说也能扩大信息面。其次,这种“跨学科”的方法,即接触不同学科的知识,如传播和媒体,赋予了摄影更多的可能。通过尝试更广泛的视觉实验,

摄影师可以跳脱老套的叙事模式,从而进一步创造出引人注目的视觉传达手段,让纪实摄影成为一种社会参与的方法。

其次,这门课不是让学生成为顺从市场的一份子,而是希望学生怀有影响世界决心,以专业的技能和知识让这个社会更加公正。如果要去质疑这个学科以往提出的问题,那么纪实摄影可以是一种很好的方法。 ©️Adam Broomberg Oliver Chanarin,《Bandage the Knife Not the Wound》,2010

Q: 你们的教学模式和教学方法是什么样的?

A:我们提倡一对一的教学模式。

艺术专业的学生通常很难得到有效的反馈,离开大学之后,这种情况会更严重。但海牙皇家艺术学院的“摄影与社会”课程会提供给一个有效反馈的环境。

学生可以在这里学到倾听、思考以及发现问题的技巧。

我们项目的核心就是真诚与建设性反馈。

在项目中,我们提供了使用多种研究方法,例如民族志,小说或艺术史研究。但没有严格的“如何研究”的标准模版。

艺术研究是“以实践为主导的探究,利用主观的,跨学科的方法论才有可能扩展研究前沿。”

这意味着培养创造自己的工具和方法,质疑自己的理解方式,忘记最熟悉的部分。

另外,一个重要的部分是写作练习。对于摄影师来说写作通常是一个挑战。所以我们花时间练习创作、新闻和学术的写作技巧。写作能让自己的想法变得清晰,也能用以融入创作,定位自己并发现想为塑造我们的世界做出什么贡献。 · KABK MA “摄影与社会”结课作品,《误报》,集体出版物,自2018年出版。

Q: “摄影与社会”课程内容的安排是什么样的?

A:第一学期主要是去调整学生的固有思维。

我们不要求学生去直接抛弃以往的想法,而是希望学生们重新去思考、质疑它们。在上半个学期的 Adam 的工作室,

学生要去思考一个简单的问题:摄影是什么?

我们希望学生们能围绕媒介多展开想象,不要迷失在无休止的讨论中,进行更深入的探索。例如,区块链技术如何影响摄影。在为期6周的课程里,学生必须不断地制造、创造以及回应当今视觉文化中的多种问题。

作品最后会编辑成独立出版杂志《误报》,作为课程总结。

在第二学期为一个长达12期的项目,“摄影”与“社会”的原则都付诸实践。实际制作与理论反思相辅相成,行动和思想必须密不可分。

例如在课程中,去讨论媚俗、色情等内容来定义摄影中美的概念。导师会鼓励学生关于道德与移民政治问题进行写作,或者调查非暴力行动小组有在没有国家保护的情况下宣传人权,或在质疑在媒体技术影响下摄影的真实价值。 ©️ Shadman Shahid,《No Quarter》KABK MA

“摄影与社会” 学生作品©️Ana Nuñez Rodriguez,《Between Waters》

KABK MA “摄影与社会” 学生作品©️Mads Holm 《Barrier operatio》

KABK MA “摄影与社会” 学生作品

成为制造锤子的人

Q: 学生在申请之前应该了解什么?

A: 我们有两个申请截止日期,每年3月1日(多针对非欧盟学生)以及5月1日。我们希望营造一个有安全感的轻松气氛,让学生有探索与冒险的欲望。每年我们也会邀请有意愿申请的学生来海牙参观,与在读的学生、教师面谈,看看这里是否适合自己。

学生要准备好批判性地看待自己的观点,并且抱有超越学科界限的意愿,将摄影作为一种跨学科的实践。

这门课程像是一个孵化器,在这里学生可以重新思考关于责任、义务与政治的一系列问题。我们不想制造一些挂满收藏家墙壁的艺术品,而是想让摄影作为一种对抗权力结构的方式,去创造一套不同的工具以应对21世纪政治环境和社会问题。

所有申请信息都可以在海牙皇家艺术学院的网站上找到。相比“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更注重“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因此,如果你在寻找跨学科的方式研究摄影,并愿意对抗现代社会的形式主义,我们非常欢迎你。©️Artúrvan Balen Jakub Simcik,《 El Martillo》,2010,一个12米长的银色充气锤,作为气候正义的非传统象征

“艺术不是社会的一面镜子,而是塑造它的锤子”(Vladimir Mayakovski)。

这是由 Artúrvan Balen 和 Jakub Simcik 与之合作的艺术活动组的口号,以社会抗议活动为背景创作的充气雕塑。以表现社会只是一种引人注目的玩具 ——放气时会变得柔软、便携,充气时大而绷紧且显眼、脆弱,但是事实上,它们只有空气,空指示符没有方向或内容。

艺术家们不认为自己仅是摄影师,而是作为创造可拍摄时刻的人,希望这些时刻被拍下,以图片的形式分享、传播来达到效果。

同样,虽然 Adam Broomberg 和 Oliver Chanarin 的实践有时接近于激进主义,但他们不希望学生也这样做。对于学生来说,重要的是实验,探索,质疑和让自己实践影响他人。两位艺术家期望在教学上达到一定的理想与高度:在课堂上带给学生好奇心与知识、广泛的参考框架与具体的思考方式,去培养勇于冒险的勇气,在伦理、概念的层面上思考问题。-关于艺术家-

Adam Broomberg(南非约翰内斯堡,1970 -)和Oliver Chanarin(英国伦敦,1971 - )这对在伦敦和柏林之间生活和工作的艺术家组合,曾在蓬皮杜中心(2018年)和哈苏中心(2017年)举办过多次个展。作品被蓬皮杜、安大略省画廊、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现代代艺术博物馆等主要公共展馆收藏。作品《War Primer 2》曾获得的阿尔勒照片文本奖。

©️Adam Broomberg Oliver Chanarin

原文参考自 《Der Greif》

“Q A featuring Broomberg Chanarin, Donald Shailoh ”

撰文/采访:Giada De Agostinis

编译:yiweiAdam Broomberg「SPIRIT IS A B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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